【黑花】列车

路人第一人称视角。摸鱼使我快乐,写卵意义没有的无脑短打使我快乐。




我是在柏林到科隆的城际火车上遇到那个男人的。

那是一个让人印象非常深刻的男人,冬季的德国天黑的一向很早,此时窗外的景色已被笼上了一层暮色。我注意到他的亚洲人面孔,以及和多数裹着冲锋衣和羽绒服的德国人格格不入的打扮。这个男人看起来相当年轻,我无法判断他正处于什么年龄段,但我无法忽略这个人的气质。列车上多的是胡乱穿衣的乘客,他却一丝不苟的在外套里穿着搭配严谨的西装三件套。我注意到他的粉色衬衫很适合他。


出于一种“他乡遇故知”的情绪,我不由对他多看了几眼。粉衬衫——好吧,我暂时想不到别的称呼了,即便是按照如今对长相要求越发苛刻的标准来看,他依然称得上十分帅气。

粉衬衫向我的座位方向走了过来,用中文询问我对面的位置是否已经有人,于是我把耳机取下一只,摇摇头示意他可以随便坐。


作为一个偶尔写点东西的人,我一向热衷于观察形形色色的人,为我的素材库积累资料。列车广播突然响了,我发觉他皱着眉,似乎在努力想要听清广播的内容。

“地勤出了一点问题,列车要延迟出发半小时。”我简短的翻译了一下,然后合上手里的书,把耳机都取下来。

粉衬衫把脸转向我,“谢谢。”

这个时候已经临近圣诞,大部分留学生都已经做好了回国的打算,而我准备留在德国度过这个假期。也许他是来旅行的,我暗自猜测,一边好奇着他是怎么发现我的中国人身份的。

“恕我冒昧,先生,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?”

“你的书是中文的。”

粉衬衫笑了笑,指指我手中那本书的封面。好吧,是我没有注意到这个。那是一本《昨日的世界》,奥地利作家茨威格的自传,我的德文要用来阅读这些还挺吃力的,为了偷懒我才选了中文译本。


“来旅游的吗?”我懊恼的把书丢在一边,又问道。

对方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,“算是吧,我来取一把小提琴。”

顺着他的目光,我看见了他身边摆着的琴盒。做工非常考究,黑色的硬质盒身仅在用来开合的锁扣处用了精细的暗纹装饰。盒面大约是用了皮革,即使门外汉如我,也能看出光是琴盒就已经要价不菲,更何况是盒子里装着的琴。

“马上圣诞节了,这把小提琴是计划送给我先生的礼物。”粉衬衫在说到先生这两个字时飞快地勾起嘴角笑了下,“他在国内没办法过来,我打算给他一个惊喜。”

“啊,真好。我是打算留在这里过圣诞了,正好准备下个学期的东西。”我叹了口气,“商科不好学啊。”


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建筑物纷纷成为暮色笼罩下的灰黑色剪影,飞快地被列车抛在身后。我又和他聊了一些东西,他看起来对在德国留学的生活非常好奇,询问了我很多。我则简略地和他讲了讲我的毕业论文课题,出乎意料的得到了很多建议,言谈间我意识到他惊人的魄力和超前的商业理念。


到科隆下车时我和粉衬衫道别,他递给了我一张名片,说是以后等我毕业了可以去他的公司应聘。我接过名片,上面写了他的名字——解雨臣,北京瑞恩罗恰德拍卖公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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